第四十九节 段氏私盐

面前并非凶神恶煞般强盗，而是笑脸吟吟蔡吉。

    ！竟是你这丫头搞鬼！

    然而这番脏话终还是被段融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因为此时他已然发现自己正身处龙口水寨，而站自己面前也不止蔡吉一人，还有太史慈、张清、管承等一干将领。面对如此阵势饶是段融再怎么胆大妄为，亦被吓得不敢做声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坐案前蔡吉眼见段融一副又惊又气样子，连忙故意将脸一板朝那几个绑人军士呵斥道，“本府只是让汝等将段曹掾请来。汝等怎么将人给扛来了！来人段曹掾沏杯茶压压惊。”

    这时节段融哪儿会有心思喝茶。却见他强压着心中惶恐与气恼，面朝蔡吉作揖道：“不知小蔡府君招融来此有何吩咐？”

    蔡吉虽佩服段融定力不错，但眼下既然自己已心理上掌握主动权，自然是不能让对方再有翻身之机会。于是她当即便开门见山地向段融点穿道：“其实也没啥要紧事。本府只想请段曹掾来对一下盐仓账目。”

    本就惊魂未定段融猛一听蔡吉提起了“盐仓”二字立马就炸了毛，心想这丫头怎知自己贩私盐事。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蔡吉自从出任太守至今从未插手过郡府账目，她又查哪门子帐。莫不是诈自己吧。想到这儿段融连忙堆起了比哭还难看笑容，冲着蔡吉装糊涂道：“小蔡府君有所不知，账本都衙门里，不若融这就回去取账本？”

    蔡吉见段融还嘴硬，不由冷笑着摆了摆手道：“本府对账无需账本。因为曲成县石虎咀盐田根本从未入过账，是不？”

    蔡吉不紧不慢地一声反问犹如一道霹雳彻底击碎了段融心理防线。原来位于石虎咀盐田本就是段家私家盐田。只因段奎不再贩卖私盐这才荒废多年逐渐淡出人们视线。但此番段融为重操旧业又招了一批盐丁此熬起了盐。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墙，就算周围百姓碍于段家威势不敢告官，风言风语总是有一些。故蔡吉从张清口中得知段融可能贩私盐之后，便派人暗中彻查了此事。却不想这一查还真一个准。

    这不，段融见蔡吉一语道破了自家熬盐作坊所地，噗咚一声就瘫坐了地上。蔡吉见状兴致勃勃地起身走到段融面前，得了便宜还卖乖道，“段曹掾，这贩私盐可是大罪。那有像汝这般明目张胆地盐田边上熬盐熬得四邻皆知？若非这两个月郡府上下忙着救灾，汝这点小伎俩怕是早就暴露了哦。”

    面对蔡吉风凉话儿，段融虽心有不甘，却也只得低下头默认下了蔡吉指控。而后者则突然将话锋一转厉声质问道：“说吧。汝共贩了多少私盐？”

    “说！”仿佛是为了给蔡吉壮声威，一旁张清与管承也跟着大喝了起来。

    段融被众人如此一喝立马入竹筒倒豆子般老实交代道：“从五月至今，吾就做了一笔生意，贩了五百担盐。”

    “一笔生意五百担盐？卖给了谁？”蔡吉回头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卖给了一伙兵马。”段融支吾地答道。

    “哪家兵马？”蔡吉不罢休道。她看来段融这次贩私盐举动多少有些蹊跷。须知段融身为郡仓曹掾想要贩私盐，大可搭官盐顺风车贩盐。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地自开盐田自谋销路。唯一解释就是段融所交易对象与东莱郡府无生意上往来。为确切点说可能还与东莱郡处于敌对关系。对此蔡吉心里多少有点数，可她还是希望能从段融口中套得确切信息。

    段融见蔡吉追问得紧，而周围将士亦各个手扶佩刀一副随时会上来砍他脑袋模样。于是段融只得一咬牙回答道：“是曹操。”

    “曹操？”蔡吉见段融给答案同她猜答案不离十，于是又好奇地问道，“曹操为何要向汝买五百担盐？”

    “这吾就真不知晓了。”段融垂头丧气地回答道。待见一旁军士们各个都瞪起了眼，他又慌得连忙补充道，“可能曹军要盐腌海货吧。”

    腌海货？你当曹操是东莱渔民啊！还腌海货，等一下，腌……难道是……蔡吉猛然间想起了《魏晋世语》中一段记述：“初，太祖乏食，昱略其本县，供三日粮，颇杂以人脯，由是失朝望，故位不至公。”饶是蔡吉已然接受了这万物为刍狗乱世，可一想到即将发生惨剧，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滚泛起了恶心。

    张清见蔡吉突然脸色煞白，不由上前关切问道：“小主公，汝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蔡吉强忍住恶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。

    而一旁太史慈见状，以为蔡吉看出了曹军诡计，于是也跟着上前问道：“可是曹军买盐有阴谋？”

    “曹军买盐是为了屯军粮。此事日后再谈。”蔡吉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，也不再想提腌肉脯一事。于是她回过身又冲着段融厉声喝道：“段融！贩卖私盐汝可知罪！”

    事到如今，段融又怎敢不认罪。只是他眼见蔡吉深夜差人抓自个儿来水寨审问，以为对方是要用自己罪行要挟他家老爷子段奎。于是心里怕归怕，却还是颇为光棍地俯身叩首道，“此事皆由融一人所为，与段家上下无关，还请府君明鉴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知罪。那本府就给汝一个将功赎罪机会。”蔡吉说着蹲下身子对着段融咧嘴笑道，“喂，帮本府卖一批货如何？”</P></DIV>

    <TR>